我步入金融界的角色是作爲經濟學家(我很少在公開場合承認這一點,實際上,我最初還是一名計量經濟學家,我覺得這比經濟學家更糟糕)。在那段迷茫混沌的日子裏,我爲數不多的收穫就是,自上而下式分析和自下而上式分析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可分割的(這有點像成長股和價值股—就像巴菲特說的那樣,他們並非各自爲政,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馬蒂•懷特曼在一本介紹價值投資的書中指出:“格林厄姆和多德認爲,宏觀因素……是分析公司證券的基本要素。但價值投資者則認爲宏觀因素與此毫不相關。”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很自豪地說,我是一個信奉格林厄姆和多德的基本面主義者。
儘管自下而上是最佳的選股方法,但完全忽略自上而下式分析註定會讓你付出慘重代價。對於認識宏觀層面分析的重要性及其對企業層面分析的價值,去年的市場遭遇無疑是最佳的例證。過去的12個月對價值投資者而言是極不尋常的,原本同根的一個統一體突然之間劃分爲兩個界限清晰的陣營。
兩個陣營的根本區別在於對信貸泡沫破裂危害性的不同理解。那些認識到信貸泡沫破裂重要性的人一直對金融業敬而遠之(而且大多不準備涉足這個行業)。而那些更加關注企業層面的人看到的卻只有“便宜”這兩個字。
牢記價值投資傳奇人物吉恩一邁瑞•艾維拉德的話,會讓我們永遠受益無窮:“有的時候,最重要的並不是出現不利形勢的幾率有多低,而是一旦出現不利情況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如上所述,儘管不能預見未來,但我們可以爲未來做好準備。信貸泡沫不是黑天鵝,雖然我們可能無法預測厄運何時到來,但至少可以爲厄運的到來做準備,避開金融業以及房地產行業等與信貸泡沫相關的股票。

自下而上式分析還可以讓自上而下式分析更合理,更全面。本傑明•格林厄姆指出:“真正的便宜股票已經成爲牛市中的稀缺品……點一點發行價低於運營資本價值的股票數量,我們或許就可以確定市價水平到底是太高還是太低。以往經歷表明,一旦這樣的機會真正消失,投資者就應該撤出股票市場,一頭鑽進美國國庫券市場去尋找避難所。”
因此,無論是自上而下的觀點還是自下而上的觀點,都不是絕對和唯一的。只有兩者相互結合,才能爲投資者提供開放的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