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市場假說(efficient markets hypothesis,EMH)就是“巨蟒”( Monty Python)劇團著名短劇《死鸚鵡》(Dead parrot)的金融界翻版:無論你怎樣解釋鸚鵡已經死了,但還是有人會說,它只是在休息!我對EMH算不算學術發明絲毫不感興趣,但正像凱恩斯說的那樣:“很多實幹家自以爲他們不會受到任何學術理論的影響,可他們卻經常會成爲某個過氣經濟學家的俘虜給我們留下了很多陳枝爛葉—從CAPM到基準評價,從風險管理到股東價值,數之不一盡。而它留下的最糟糕的遺產,當然也是最不可取的建議,莫過於它居然想告訴投資者如何戰勝市場,超越大盤,而先知先覺的市場預測理論更是不可理喻。顯然,現在到了我們籍要把EMH及其羽翼扔到歷史垃圾箱的時候了。
學術性理論具有嚴重的歷史依賴性和傳承性。一旦某個理論被廣爲接受,似乎就會成爲永恆的真理。馬克思•普朗克 ,曾說過:“科學是通過一個又一個的葬禮向前發展的。”尤金•法瑪則在一次會議上大聲高呼:“連上帝都知道,市場是有效的!”我覺得這絕對是信仰偏見的終極範例(或者說,是一種以信念而不是依靠證據進行判斷的傾向性)。
EMH的問題不僅僅是它作爲學術概念所帶來的誤導(儘管概念本身並不準確),更重要的是,它制約我們實施理性而明智的投資。EMH給我們留下了一大串影響着整個行業、混淆是非的歪理謬論。
這種方法還會讓人們癡迷於基準比較,實際上,它造就了一個新的物種—人面羊,這個新物種唯一關心的就是自己在羣體中的位置如何。它們活生生地印證了凱恩斯的至理名言:“即使以平凡的方式名聲掃地,也好過以不同尋常的方式取得成功。”EMH也是風險管理、期權定價理論、股東價值概念以及弗朗哥•莫迪利安尼和默頓•米勒的“股利與資本結構無關”理論的核心,所有這些理論,都無一例外地給投資者帶來了巨大傷害。不過,EMH影響最深遠的方面,則在於它一直試圖告訴人們如何去超越市場,贏取超額利潤。爲此,它提出的第一個建議就是內幕消息,這當然是不合法的;第二個建議就是,要獲得超額利潤,跑贏大盤,你就必須能比其他人更好地預測未來。而這些誤導,最終讓投資行業徒勞地奔波了幾十年。
駁斥EMH的最有力證據就是市場泡沫的存在。著名投資公司GMO把至少偏離市場(真實)趨勢兩個標準差的情況定義爲泡沫。按照EMH,“兩標準差”事件大約每44年纔出現一次。但GMO卻發現,自1925年以來,“兩標準差”事件就先後出現了30次以上的市場泡沫—大約每三年左右便出現一次!
EMH支持者對他們所謂的“核彈”篤信不已,並把頻繁出現的泡沫歸結爲沒有爲超越市場指數而實施積極的管理。但這無疑是把沒有證據和證據不存在混爲一談。此外,近期研究也表明,職業風險最小化已成爲機構投資的首要特徵。因此,他們甚至根本就不會去嘗試超越市場!